第九章
程辰的提前到来，让高数慌了神，他背过身去，双手抓住上衣的衣摆，用力地向下扯，塞到了自己的裤子里，但衣服太滑，又弹了上去，他就一直拽它，一次又一次，慌不择路。
程辰将一切看在眼里，他微眯着眼睛，深黑色的瞳孔，收着一丝不满。他摘下口罩，从口袋里掏出烟来，他身旁的助手小方吓得连忙扯他的衣袖制止他，毕竟……程辰为了照顾公众形象是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吸烟的。
好在他将烟递给了拍摄导演，小方一口大气吸的，差点没提上来断了气去。导演摇了摇头，满脸忧虑，深叹了口气。程辰收回了手，拿烟迅速地放在鼻尖闻了闻，就揣进了兜里。他这烟瘾上来了，不能抽，也要想办法闻一下。
“刘导，我刚才说的话，你拿到高数身上试一下。”程辰递给导演一个眼神，导演脸上爬上了为难：“高数脱了衣服会不会怪怪的，他走的不是美少年风格吗？再说了，他身材行吗？”
程辰带着肯定：“身材不错。”他转头看向正缩着身子背对着他蹲在在打光板旁的高数，脸上是坏笑：“放心，刘导，我亲眼验过货的。信我一次，不行你再按你的风格来吧。”
导演将信将疑，但还是点点头，向摄影助手传话，助手听了小跑到高数跟前，伏在他耳朵把导演的意思说了：“导演让你去换一条低腰的裤子，然后把上衣脱了一条袖子拿在手里，另一条挂在脖子上，挡住胸部，露出腹肌。”
高数听了心里极其不愿，但还是决定乖乖听话。他起身前，偏过头，悄悄地看那边正和导演攀谈的程辰。他穿着一件不厚的狸子大衣，里面只有一件内衬，裤子仅仅是一条牛仔裤，没穿秋裤，露出了脚踝。高数皱了下眉，他穿的还是那么少。
似有心灵感应，程辰扭过头看他。高数连忙扭过脑袋，拉扯着自己的衣角，努力盖住露出的肚脐，往试衣间走，身后已经准备好低腰裤的服装助理跟上了他，拍拍高数的肩膀，将衣服递给了他。
程辰看着高数，淡淡地笑，对导演：“刘导，我先去更衣室换我的服装。”导演应了声，程辰转头让助理不要跟上来，自己朝着房间走去。
高数进了更衣间，里面现在没人。刚才在这里休息的金是男和苏乐去休息室睡觉去了，高数走到镜子前，偷偷地撩起自己的上衣，瞅着自己的腹肌。
“还好每天都有练你们，不然可就糟了。”
高数的六块腹肌，曲线分明，在他有些病态白的身上凹凸有致，他伸手摸了摸它们，嘴里说的话像是在安慰：“没关系，就露一会儿，不会让你们感冒的。”
程辰走进房门，没有进去，趴在门框那儿，朝里面观察着。他看见高数愁眉苦脸地摸着自己的腹肌，脸上带笑。
高数脱了上衣，他的身子很瘦，手臂上肌肉线条很好看，腰部线条很迷人，肌肉很紧实，是一个跳舞多年的人应该有的。但毕竟以为缺乏肌肉练习，所以肌肉算不上很健硕。程辰盯着他的身子看，心里某种想法呼之欲出。
高数开始换裤子，他拿起刚刚助理给他的低腰裤，上下抖了抖，目光锁定。这是一条纯黑色的牛仔裤，看上去很紧，穿起来估计能被看到每一块肌肉的线条。他从来没穿过紧身牛仔裤，瞬间又面如死灰。他垂着脑袋，不情不愿地地开始脱自己原先的黑色阔腿短裤，刚解开裤腰带，他就听见门口传来的“叮铃”一声。
高数眼疾手快，将裤子一秒穿好，抱着他身边所有的衣服，挡住上身，贴上了镜子，看向门口。
程辰正满脸怒意地按着自己的手机，给手机那端给自己传消息的人回复语音消息：“我忙着呢，你丫的能不能别烦我了，给老子滚。”语气平淡，却带着寒意。
高数感觉到他在生气，愣在原地，憋在口中的那句：“哥，你怎么在这儿”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。程辰收起手机，抬眼看他，脸上怒气减了半。
“看着我干嘛，继续换你的衣服啊。”
高数畏畏缩缩地挪动步子，背过身，对着镜子，准备继续脱裤子。他从镜子里看到程辰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，顿时感觉自己露出来的肌肤都变得火烫，像是在被火灼烧，一股燥热爬上了他的耳垂。
“那个……辰哥，你能不能不看我了，我……要换衣服了。”
程辰听了眉头拧到一起，他双手环绕在胸前，语气冷淡：“都是男人，我为啥不能看着。”高数听了鼻子跟着眉头一起紧皱，他吞吞呜呜地：“我……不太喜欢别人看着自己换衣服。”
程辰挑起一根眉：“那你刚才不是和金是男和苏乐一起换的衣裳吗？你能保证他们没看你吗？”语气里充满着质疑，更多的就是笃定答案的自信。
高数紧张地咬唇，心里偷偷想着：“你跟他们能一样吗？”
“就一会儿，行不行。”他再次恳求道。
“不行。”程辰的回答斩钉截铁，“咱俩是舍友，有啥不能看的。再说，我已经都看过了上半身，下半身还没看到呢。”高数彻底完败，他下定了决心，抱着衣服，准备去洗手间。他硬着头皮往程辰身边的门那儿冲去。
程辰一脸不爽，一只胳膊用力地拉住他，声音很大：“去哪儿？”高数闷声：“洗手间。”程辰抓住他胳膊的手用力更深：“你丫的为什么总是躲着我，你有毛病啊？”高数心下直犯委屈：“你以为我想啊。”但是他回答：“我没有。”声音依旧弱弱的。
程辰这下是真的被他搞怒了，他一把扯他到自己跟前，两只手扭着他的脑袋让他直对着自己的脸。高数眼睛紧闭着，满脸不愿，就是不睁眼看他。
“高数，看着我。”程辰语气强硬，双手还在用着劲。
高数显然是宁死不屈。程辰盯着他那张慌张又难堪的脸，感受到了他肌肤传来的滚烫热度，其实心知肚明，但他还是不开心高数对他这个样子。有一股念头再次充斥他，但他努力平复心情，心想：“算了，还不是现在。”
他放开了他，高数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，险些跌倒。
“你丫的智障，去了厕所我也能跟着你，都是男人，也不知道你天天扭捏些什么，我还能吃了你不成。”程辰说完，点燃了一支烟，走到自己的衣架前，完全不惧高数眼光，脱下了自己的上衣。
高数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，更不敢看程辰，他回味着刚才程辰和他说的话：“都是男人……”
还不就是因为都是男人，不然，我也不至于这样……
高数抱着衣服，还是去了洗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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